標題牙膏制造設備改革的往事－－-牙膏生產設備

牙膏制造設備改革的往事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曹金剛到濟南第二化學工業社時，牙膏還處于肥皂牙膏時代，肥皂牙膏生產牙膏的生產原理乃是以肥皂作為膠合劑、發泡劑，拌合上摩擦劑，香精等輔料。利用肥皂的結晶型、無定型的轉換，制造成有可塑性的牙膏膏體。生產方法十分簡單，幾乎全是手工操作，用不銹鋼桶在煤炭火上熬制肥皂皂膠。一個個小型的龍頭磁缸便是拌合皂膠、甘油、粉料、香精、糖精等原料的拌料設備，一個工人拿著一根攪棍，不停地攪，拌合均勻后靜止十個小時，然后用鏟子鏟到三輥碾壓機里反復反復碾壓兩次，當時二化工的三輥碾壓機僅如普通壓面條得得面條機一般大小。

當時的上海牙膏廠是全國牙膏行業的老大，它的產量占全國份額的三分之二。該廠的熬肥皂皂膠的罐和貯膏罐、三輥碾壓機較濟南廠的大一些，拌料不用人工用S型捏合機 。從貯膏罐里鏟膏體到三輥碾壓機內，和濟南一樣是用大鐵鏟子，人工一下一下地鏟。由于上海的貯膏罐個頭深大，人工操作起來，反而不如濟南的龍頭貯膏缸方便一些。這里的皂膠輸送已用上了膠體泵，濟南還在用人工運，不過如此。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期，濟南牙膏廠率先甩掉了肥皂牙膏的生產，全部改為生產新型的合成發泡劑牙膏。牙膏改型后，生產工藝變了，制膏設備自然也隨之變更。合成發泡劑牙膏是以膠料（開始是采用黃耆樹膠粉，后改用CMC）為主體，加水溶化為膠液，后添加粉料、發泡劑（K12、S12）、甜味劑、香精等，拌合均勻，研磨，真空脫氣后即制造成功，省掉儲存一道工序。這樣整個制膏工序，完全可以在真空狀態下，制膠添加粉料、發泡劑、香精等輔料，在一個設備內一次完成。這一制膏主體設備命名為“三合一制膏罐”，當時國內尚無此種設備供應。急需這種設備的是牙膏生產全部改型的濟南牙膏廠。因此研制這一設備的任務，無疑便落到了濟南牙膏廠與上海輕工設計院、上海華明機械制造廠的頭上。

1977年春由于上海牙膏廠退出復合軟管試驗工作，天津牙膏廠卻出面支援，以焦工程師為首的生力軍，開赴上海與曹金匯合，有了焦老大這樣的社交家和潘超，王金富等技術能力強，手藝精良的干將，配合家化廠的老梅，阿尼師傅，組成了一支浩浩蕩蕩的攻堅大軍，曹金孤軍奮戰的時代也一去不復返了！曹金與天津牙膏廠焦玉山工程師通過在山東淄博市張店區華信化工廠匯戰晶體鈣以及去西南黔地考察毛膠，和多次開會相處，他們與姚友新三人結成了莫逆至交，人稱“牙膏三擺”的便是。此時實在是新型合成發泡劑牙膏研制的黃金季節，復合軟管研制工作緊鑼密鼓的在進行，研制三合一制膏設備的提議的提出，真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全占到了。濟南牙膏廠借與上級機關聯系密切的關系，申請批準研制“三合一制膏罐”項目，以江蘇省常州一家軍工廠涂料強力研磨捏合設備QL-6，（該廠 用來將最輕浮的氣相二氧化硅粉末，混合入膠料內。制造涂料，效果甚佳。）為樣機來設計牙膏三合一制膏罐。項目得到輕工業部批準，并撥付45萬元實驗費。由上海輕工設計院為主設計，上海華明機械制造廠制造，濟南牙膏廠試用。設計迅速制造速度也不慢，不到半年的時間，縮小十倍的樣機已經制造完畢。曹金向上海牙膏廠購管子一百支及部分制造牙膏的原料，在華明廠支開攤子，現場做實驗。講到這里不免要講一個小故事，剛回廠不久的上海牙膏廠廠長鄔上訪，有些不夠意思，他的風格與王玉全廠長比較起來，差距不小。在曹金花錢購買的原料中的磷酸氫鈣，竟然是結塊不能應用的廢料，按照生產要求是絕對不能采用的。但馬上就要實驗了，來不及再去調換，曹金也只好投了下去。在嗡嗡的攪拌研磨聲中，經過了二十余分鐘，開罐出料，嚯！嚯！膏體錚明瓦亮，曹金心里明白，這臺設備的研磨分散粉料的能力是空前的。嚴重結塊的粉料，竟然也沒有影響到膏體的細膩程度。1977年初夏的這一天是中國第一次在一個設備中的真空條件下，制膠制膏一次完成。曹金簡直要高興得雀躍歡呼。他當時便灌裝了數十支牙膏，分發給在場參觀的華明制造此設備的職工，以記念這個有意義的時刻。誰想這一來卻給此項目帶來極大的困難，三合一制膏機試制成功的消息不脛而走。

一天中午，華明機械廠奚廠長打電話告訴曹金說：“上海輕工局領導來電說：‘三合一制牙膏的設備，不能讓濟南廠拿走，應該先在上海牙膏廠試用。’我們當不了家，得聽領導的。你們要想拿走，那要趕快發運回濟南。”曹金一聽就火啦！這不是霸權主義嗎？他賭氣立馬將設備打包運往上海北站，用快件發出。

不久正式制造出的500升三合一制膏罐制造成功，外型更加美觀，大馬力的可變電機運轉自如，渦輪研磨捏合機構，十分理想。上海輕工設計院出動了三個室的精華力量，上海華明機械廠精心制作，濟南牙膏廠從制作牙膏膏體工藝和試用后設計的生產規程，緊密配合，他們的友誼也在長期配合工作中得到了考驗。實際已經得出了結論，經過驗收指出的沾壁弱點，設計院的韋工、王工、吳工已經考慮好，在罐體內部再加一個刮壁攪拌和添加從渦輪軸心的進料裝置，就可完善了，但某些人卻別有用心的將這個研究成果給否決了。使主設計的韋工難過的差一點哭下來，華明機械廠不得不又從拆繪進口的富勒瑪三合一制膏罐入手進行仿制。雖然一直使用到現在，但那總是盜用人家的知識產權仿制的私生子。而自己研制的SHY-001，再加以改進，完全能達到或超過富勒瑪的水平，最寶貴的它是用我們自己的知識產權制造的。這都是歷史長河中的故事，人們的恩怨不僅能左右政治，也能左右科學技術的方向，實非伊人所思也！

偏是冤家路窄，1985年9月曹金二度到歐洲訪問時，在蘇黎士下飛機后便被接往一處旅館休息，過后，在會議室里聽德國的諾文化妝品生產機械制造公司推銷人員，宣傳一種在歐洲暢銷的三合一強力制膏罐。曹金看了看資料，聽對方技術人員講解后。在心里，嘿！嘿！嘿！的笑了。這套設備與1981年在某些人的慫恿下，否決了的中國自己設計制造的“三合一制膏罐”加添掛壁攪拌和中軸加料后的設備構思是一模一樣。如果讓上海輕工設計院的韋工、王工和李工程師以及華明機械制造廠的職工看到后，將有如何的感想呢？（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是令人多么不可思議，多么發人深省的歷史笑話！——筆者按）